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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浙江一父亲性侵女儿 称女儿大了要给别人不如给自己

    信息发布者:唐家村
    2017-08-10 14:32:47   转载

    律师徐冰燕律师徐冰燕

      我们常常以为,未成年人性侵案件或多发生在偏远地区、经济不发达地区,但真实生活中并非如此。

    截至7月份,杭州某区级检察院在近两年时间里一共受理审查起诉78件涉及未成年人的案件,其中12件是未成年人性侵害案(成年人性侵未成年人),包括1起男童在参加夏令营时被猥亵案件。

      我们无意去窥探这些故事,且只听听做了两年未成年人性侵害案法律援助律师的亲身感受。

      被拒绝的

      我是律师,做得最多的却是安抚情绪

      2016年的一个炎热夏夜,一个10岁的小女孩在睡梦中被性侵,身边还睡着她不足6岁的妹妹,她们的父母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卧室,侵害人是父母加工厂里新请的帮工,刚满19周岁。

     “这是我接到的第一起(未成年人性侵害案)。”浙江百家律师事务所律师徐冰燕当时刚刚入行四年,还算一个“新手”,被指派为受害人的援助律师。此后,她手上的未成年人性侵害案件几乎没有间断过。

      “按照程序,接到案件后我首先是联系监护人,希望与受害人面谈。”徐冰燕说,家长的第一反应是“不要来我家”,“他们担心被周围人知道会招来闲言碎语,无论是善意的安慰还是恶意的嘲讽,都是二次伤害。拿这起案件来说,孩子年纪小,又是在睡梦中,她没有被侵害的意识,对过程也表述不清。”如果不是恰好被家长逮了现行,很有可能不会曝光。

      后来徐冰燕发现她总是在被拒绝。“这些家庭都非常抗拒,从无例外。”她不得不从公安部门的笔录和家长的陈述中了解案件经过,“我看到的总是冷冰冰的询问笔录,未成年人受害人面对的是与普通受害人一样的问题,我不知道,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否明白这些问题,知道什么是强奸,什么是猥亵。”

      如此,两年。“我觉得在处理这些案件的时候,我虽然是律师身份,但做得最多的事情却是安抚情绪,更像一个心理医生。”徐冰燕陈述着她两年来的心理变化,“我总是不得不向受害家庭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能主张赔偿精神损失,为什么侵害人坐几年牢就出来了,而他们的孩子或许要为此背负一生的阴影。为什么会这样?他们总是这样问我。”

      那起案件,徐冰燕最后为受害家庭申请了2万元司法救助。“是‘救助’,不是‘赔偿’。”说完,她突然问我,“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读一个心理学课程?”

      这件事徐冰燕已经考虑了很久,其实检察院有向受害人提供免费的心理治疗,“但受害人拒绝接受。相比之下,他们至少还愿意跟我沟通。”

      被触怒的

      父亲侵害女儿案,竟成为他人谈资

      徐冰燕的手机总是24小时开机,以便受害人随时能找到她,尽管问题常常与法律无关。“有一阵子我总是在半夜接到一位母亲的电话,反复问我她是不是做错了。”

      这是一起尚未完全办结的性侵案,徐冰燕被委托代理申请撤销受害人父亲的监护资格——因为受害人的亲生父亲就是侵害人。

      “这在法律上几乎没有难度,就是走程序,难的是做母亲的。”徐冰燕第一次流露出个人情绪,显得有些愤怒和懊恼。

      她的愤怒和懊恼来自于——事情原本可以不这么糟糕。“案件前期处理得非常到位,抓捕是晚上进行的,把影响控制在最小,但在案件移送之后发生了泄密。”徐冰燕说,“他们所居住的社区、孩子所在的学校,传得沸沸扬扬,还有些看热闹的邻居、甚至小女孩的同龄人主动去撩拨这对受尽伤害的母女。应该被保护的受害方,事实上却被孤立了。”

     乱伦,这个叩问社会基本伦理的词汇,就这样成了他人口中的谈资,反复伤害着受害人。如果早知道报警是这样的结果,受害人还会不会选择报警?

      “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这位母亲反复问徐冰燕,因为所有人都在怪她。

      “如果不报警事情还是会爆发。”徐冰燕说,从女孩的口述来看,被母亲发现后报警的这次性侵已经不是第一次,“而且侵害人并不认为自己有错。”

      她至今仍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庭审现场的情景。“他就坐在我对面,隔着桌子,相距不过两米,40多岁,对犯罪过程的口述很平静。”回忆过程中徐冰燕忍不住说了好几次她“特别不能接受”,因为侵害人并不认为自己有错,“女孩母亲告诉我,他曾辩解说反正女儿大了也要给别人的,不如给他。”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位父亲口中说出来的话。

      被忽视的

      取证难,侵害人反口的很多见

      自从做了未成年人性侵案的援助律师,徐冰燕说她时常感慨,“每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都太不容易了,他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,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被什么人怎样伤害。”

      有时是家门口的公园。12岁的小女孩常常去玩,只是这一次回来却带回了半袋狗粮和20块钱,跟妈妈说,“再也不去那个公园了”。一问才知道,那个常来遛狗的老爷爷把她带到假山后面强行抚摸。“小女孩隐约知道这是不对的,却不知道这就是猥亵。幸好,这个孩子没有被20块零花钱安抚住,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家长发现。”徐冰燕说,一开始家长还在犹豫要不要报警,“直到女孩的爸爸准备拿刀去把侵害人给捅了,妈妈怕出人命才报的警。”

      有时是图书馆。“这是两年前的案子,也是夏天,有多人报案,受到侵害却没有报案的还不知道有多少。”徐冰燕说,大多数人都觉得图书馆是个安全的场所就疏于防范,正好给了侵害人可趁之机。未成年人性侵案往往比普通性侵更难取证,一则因为孩子对过程陈述不清,二则他们不像成年人那样懂得保留证据,所以侵害人反口的也很多见。“后来是调取了图书馆里的监控视频,侵害人才认的罪。”

      甚至就在家门口。“这个案子比较特殊,侵害人已超过75周岁,判了缓刑。因为是当地人,周围邻居多少知道这个事情,大多人心惶惶,担心他会不会再犯案,但除了叮嘱孩子尽量远离他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”

      徐冰燕说,每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都太不容易了,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被什么人怎样伤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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